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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CA】红豆（娱乐圈向 微虐）

第二十章 相处

王珞涵最近不开心。

好像大人们总是很忙的样子，爸爸总是很疲惫，也不怎么喜欢跟她聊天了，总是一个人发呆，好无聊哦。而且爸爸最近都不怎么爱笑，感觉凶凶的，昨天她说想吃布丁爸爸也不愿意，前几天拉着爸爸去看薄荷，爸爸也一脸的不开心，虽然知道爸爸工作很忙很累，但是还是会觉得委屈。

对了对了，千千也不来找自己玩了，都没听爸爸说千千去哪了，以前如果千千好久都不出现，爸爸就会说他去忙电影啦广告啦什么的，虽然听不懂，但是感觉没关系啊，今天不来过两天也会来。

可是这次，涵涵不知道为什么，总感觉千千像是不会再来家里了。

而且爸爸总是对着客厅里那幅画出神，眼里有她不懂的东西，总之，大人就是很麻烦啦，就喜欢把事情想得很复杂。
好想妈妈哦，如果妈妈在的话，起码我不会这么无聊啊。
想到这，涵涵觉得更不开心了。

“爸爸……”涵涵歪头看旁边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王俊凯，弱弱的开口叫他。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王俊凯懒懒的睁眼，问。
“我想去找楠楠哥哥玩……”涵涵小心翼翼地说。
王俊凯皱眉：“都说了多少次了，要叫楠楠叔叔。”

“可是，楠楠哥哥还那么年轻，只有千千和源源那样的才算是叔叔啊。”涵涵眨着大眼睛无辜道，世界在她眼中还是很单纯的。
王俊凯叹气。
“不行，不能去，我们不能总麻烦人家。”王俊凯拒绝的干脆，假装没看见涵涵撅起的嘴。
“可是爸爸，我好想爷爷做的蒸南瓜啊。”涵涵委屈的说：“而且我好无聊哦，都没人跟我玩。”

“我说了，不行，无聊什么啊，白天都跟小朋友们玩一天了，晚上就写写作业睡觉就好了，乖。”王俊凯敷衍道，语气有些不耐烦。
“那千千呢？爸爸，让千千来给我讲故事吧？”涵涵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
听到千玺的名字，王俊凯有些恼火，也这才想起来，自己曾经多少次的打电话给千玺让他来给涵涵讲故事，千玺总是挂了电话就往这跑，从不抱怨自己有多忙多累。

不仅仅是讲故事，千玺会陪涵涵看动画片，会带她出去玩，给她买她最喜欢的蛋糕和布丁，知道涵涵哭了怎么哄，教涵涵在蜡笔盒上写自己的名字，千玺做的，甚至比自己这个父亲还要细致。

可是，回不去了。

“王珞涵，我要跟你说几次你才记得住？千玺叔叔最近很忙，非常忙，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总麻烦他？难道我们的生活，没了易烊千玺，就不能过了吗？！”
王俊凯声音有些大，他在跟涵涵说，也在跟自己说，但是涵涵听不懂，她只知道爸爸生气了发火了，眼泪瞬间在眼里打转。

“呜呜……爸爸你别生气，我不找千千了，我去写作业……呜呜……”
看着女儿哭着来拽自己的衣服，王俊凯心中一阵不忍，抱她在怀里。

“涵涵乖，是爸爸不好，不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。”王俊凯懊悔地说，轻声哄着她：“爸爸带你去看薄荷，把你的小熊饼干给它，好不好？”

“嗯……”涵涵闷闷的应。
王俊凯深深叹了一口气，觉得有些挫败。
涵涵，看来你和爸爸一样，都需要习惯。
习惯，没有易烊千玺。

……

王俊凯不知道的是，当天晚上，涵涵偷偷在被窝里打通了往英国的国际长途。

英国那边还是凌晨，路晓卿拿起手机一看，来自王俊凯，便接了起来。

“喂，小凯？有事吗？”
“……妈妈。”
“涵涵？”
“妈妈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怎么哭了？”
“妈妈，涵涵好想你，呜呜呜……”
“你别吓唬妈妈啊，涵涵，怎么了？跟妈妈讲。”
“妈妈，最近爸爸不开心，我也不开心……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看涵涵啊，你是不是也讨厌涵涵了，呜呜呜……”

听到女儿的声音，路晓卿早已心碎了一地，被惹得泪水流了满脸。
“涵涵不哭，是妈妈不好，妈妈过段时间就回去看你，你跟爸爸都好好的，好不好？”
“嗯……那你快点回来。”涵涵抽抽搭搭的说。

路晓卿赶紧保证到：“好，一定。那涵涵也要答应我，开开心心的，爸爸不开心你就再乖一点，让爸爸开心一点，涵涵能做到吗？”
“嗯，能。”
“乖，宝贝快去睡吧，妈妈答应你，一定尽早回去看你。”
“好吧，那妈妈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
电话挂掉后，路晓卿彻底没了睡意。
一旁的范景瑞听到电话声也醒了，问她什么情况。

“怎么了，涵涵打来的？”
“嗯。”路晓卿一脸愁容的点头，说：“哭了。说想让我回去看她。”

“那就回去看看吧，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，你请个假回去就是了。”范景瑞拍着她的肩安慰到：“没事的，涵涵还小，想妈妈很正常，不行你就把她接来玩几天吧。”

“好，再说吧，我刚找到工作就请假，不太好，但是我感觉挺担心的……”想想涵涵话里的意思，应该是王俊凯最近也遇上什么事了吧，路晓卿叹：“唉，算了，我还是给表姐打个电话吧，让她帮我多照顾着点。”
“嗯，那就快去打吧，这会她还睡不了。”范景瑞点头道，起身去给她倒水，留她一个人拨通了路晓婕的电话。

……

“好的，小凯，头侧一侧，往这边看，很好！”
顺应着摄影师的要求，王俊凯侧了侧头，抬手拨了拨刘海。
“对，随意的做几个动作，笑得再开朗一些，俞夏这时候还是个大男孩呢。”

王俊凯又努力弯了弯嘴角，露出小虎牙，笑得像个十几岁的少年。

“好，OK了，下一组服装！把吉他拿来！拍张乐队的，其他人呢？”摄影师招呼着助理，大家忙成一片。
王俊凯偷偷松一口气，去换衣服。

“小凯，一会拍完了你先等等，还要拍双人的，千玺还没到。”助理一边递着衣服，一边说。
王俊凯一愣，神色不变，说：“哦，好。”

《梧桐新街》开始全面准备阶段，今天影棚这边拍完定妆照就出角色海报，所有的角色都来了，包括宋青言。另一边因为考虑到季节的原因，剧组决定现在北京取景，拍后半段，等天气冷了，再南下去南方取剧中梧桐新街的景，为了赶进度，整个剧组都在忙里忙外，王俊凯只能尽最大能力的去配合。

宋青言跟着其他几个人简单补了补妆，各自拿乐器，乐队几个人准备好的时候，王俊凯也出来了。
换了一身有些摇滚感觉的衣服，助理立刻把准备好的电吉他拿给他，化妆师把王俊凯的刘海吹了起来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把眼线微微加长，立刻多了几分张扬的感觉。

几个花美男拿着乐器站在那，光是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，摄影师手里的快门不停在闪，生怕漏掉一个瞬间。

“小凯，眼神再迷离些，对。”

“造型师，这个流苏颜色上镜太难看了，换掉。”
“好，贝斯手往外站一站，键盘手抬头，看这里，OK！”

乐队拍到最后一组图的时候，千玺赶来了，看到王俊凯对着镜头摆姿势，神色有几分复杂。
几天不见，好像又瘦了，隔着衬衫都能看到锁骨的形状，不知道他后背的伤好彻底了没有，留疤了没有，弯起嘴角的样子……还是那么好看。

最近，你过得还好吗？
“小凯，情绪饱再满一点。”
王俊凯点头，换了个姿势，侧头的时候，正好看见千玺站在那，双手插兜，眼眉英俊，站成了远方。

“很好，拍完了，辛苦大家了！”摄影师放下相机，说到。
察觉到王俊凯看过来的视线，千玺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别处。

“千玺！”宋青言眼尖的看到了千玺，开心的上前打招呼，笑得窝心，年轻帅气的样子充满朝气。
千玺微笑的对他点头，梨涡若隐若现，眼神温柔。
“你忙完了？”宋青言问。
“嗯。”千玺应，余光看到王俊凯去换衣服了，笑笑对宋青言说：“我先去换衣服，你要是没事先走吧。”

“没关系，我还要跟造型师讨论下我的发型，你忙吧，我等你。”宋青言应，语气很是乖顺。
“好吧。”千玺应着，回身招呼助理拿衣服。

听着两人的对话，王俊凯在狭小的试衣间里深深叹了口气。

王俊凯，你在伤心什么？

换好衣服的千玺率先拍个人定妆照，笔挺的西装，棱角分明的五官，悲伤的时候眼睛里溢满难以言说的心碎，微笑的时候梨涡浅浅，帅的一塌糊涂。

“好了，小凯，来拍双人的吧。”摄影师喊着，看王俊凯站定了，重新架起相机。
十几分钟过去后，摄影师觉得十分崩溃。

“那个，导演，麻烦你站的再近点成么？小凯，你倒是笑一笑啊……”

王俊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，显得有些无措，千玺神情不变的往王俊凯边上靠了靠。
“不是啊，两位能不能互动一下？这是谈恋爱不是开会啊。”摄影师本以为这是最好拍的一组片子，谁想到这么艰难，十几分钟下来一张能用的都没有，这要怎么出海报？

“这样吧，小凯，你眼神忧郁点，千玺看小凯，对，再……”
“小凯，王源电话！”这时候助理拿着手机跑了过来，打断了摄影师：“语气挺急的，你先接吧。”

“哦，好。”王俊凯应道，弯腰跟工作人员说抱歉，赶紧走了过去。

看王俊凯走远，千玺也松了松领带，招呼摄影师。
“今天先这样吧，不拍了，都没状态，拍也是浪费时间。”千玺说到，语气平静。
摄影师脸上泛起了为难：“可是，这……”
“找找单人照有没有能用的，先导海报而已，有意境就可以了。”千玺拍拍摄影师的肩，干脆的走了。

摄影师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，果然是任性的导演。
王俊凯那边，刚拿起手机，就听见王源高分贝的声音。
“王俊凯！你怎么回事！忙什么呢你把涵涵委屈的电话都打英国去了！”
“啊？”

“啊什么啊，本来念在你拍电影的份上专辑的事我都替你们两个揽了，怎么这还搞得鸡飞狗跳的！晓婕说涵涵给路晓卿打电话了，哭了！”
王俊凯皱眉，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事。
“你也别说别的了，涵涵我接过来了，我陪他玩两天。你，面壁思过去！什么时候有空了没脾气了再来接孩子吧！”
“哎，你等等……”

还没等王俊凯说完，王源就把电话扣了。

唉，王俊凯叹了口气，烦躁的抬手揉了揉头发。

“小凯，没事吧？”助理上前询问，语气关切。
“没事。”王俊凯把手机递给他往回走：“回去吧，大家还等着呢。”
“啊，对了。”助理忽然想到，说：“今天拍完了，咱们可以直接走了。”

王俊凯一愣：“拍完了？”
“恩恩，千玺说的，今天就这样。”助理点头。
王俊凯看到远处跟宋青言有说有笑的千玺，沉默了会，说：“那走吧。”

助理听出了几分失落，有些茫然的跟了上去，早收工不是好事吗？干嘛不开心？

王俊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。

跟我在一起，已经让你觉得这样不耐烦了吗？千玺。

……

回到家，没了涵涵的房间显得更加空荡，冷冰冰的空气瞬间弥漫。

王俊凯懒得开灯，就这么坐在沙发上，发呆。
瞧，原来没了你，王俊凯每件事都做不好。
孤独是什么？

十二岁的时候，面对身边来了又走的伙伴和遥遥无期的出道计划，王俊凯会觉得孤独，直到王源和千玺走到他身边。

十五岁的时候，王俊凯觉得每当面对无处不在的镜头和快门的时候最孤独，因为没人会问你愿不愿意开不开心，那样的生活，让人无处可躲，可是起码，他知道有王源和千玺陪着他，他们都是一样的，一样的孤独。

十八岁的时候，王俊凯演了人生中第一部电视剧，在剧组呆了三个月，被威亚勒的身上青紫，当晚上一个人抬头看星空的时候，他觉得孤独，但是那时候的他会接着笑起来，因为他知道千玺和王源总会想办法给他往剧组寄好吃的。

二十五岁的时候，公司的刁难，路晓卿的意外怀孕，让他觉得人性可畏，最害怕的竟然是要跟王源和千玺分开了，害怕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舞台上了。可是，他们选择了跟他共进退，直到现在。

二十九岁，今年他已经二十九岁了，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，明明一切都是预想的那样。

可是，王俊凯觉得孤独。

他当然知道孤独从哪而来，来自接不到的电话，来自收不到的短信，来自明明在身边，却又消失了的，那个人。

是那个人，让生活被扯去了一个缺口，谁也填补不了；让脑子里多了个闹钟，每当停下来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些有你的日子。

“我会适应的。”王俊凯对着空气喃喃自语，眼里有麻木，有颓然。

楼下。

有人望着楼上没有灯光的创口，掐灭了最后一支烟，开车离开。

……

“喂，千玺。”
“王源？”
“你跟小凯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别忘了，除了你爱他这件事，我们还是兄弟。”
“嗯。”

所以，相伴了十五年的我们，到底该怎么相处才是对的？